【怀帝本纪/瑟缙】断弦
秦瑟BE结局：何以赠之
文笔不好请见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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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瑟卧在柔软的锦被内，四肢由于剧烈的疼痛而不住抽搐。
疼，仿佛五脏六腑都被翻转着搅碎的疼。由于远离母体而极度不安的蛊虫在他体内疯狂地游走，遇到阻碍便啃噬血肉。每一处细枝末节的神经都被挑动，让他只想自我了断。
不，不行……他还有，没做完的事啊。
颤抖着支起上身，手背由于用力过度而青筋暴起，在苍白的皮肤上显得格外突兀。
双手撑着床沿，缓缓挪下床榻，却因虚弱而没能站稳。他摔倒在床下，发出“砰”的一声。
守在门外的小太监听见响动，急急忙忙地推门冲进来，见此情形，迅速伸手去扶他。
“扶……扶朕起来，磨墨。”秦瑟被搀扶着手臂，艰难地从喉间挤出字句，嗓音已经变了调。
“陛，陛下！”小太监哪里见过这等阵仗，早已抖得像个糠筛，声音里带着哭腔，“让奴婢去请太医吧！”
虽然这样说，但他到底还是不敢违逆秦瑟的命令，把人扶上座椅后便开始磨墨，只是手上不稳，险些把墨块摔到砚上。
待到清水已经完全转黑，秦瑟才挥退身边的人：“召集……百官……”
小太监得了命令，忘了回应，直接噔噔噔地冲了出去。
指尖早已不稳，秦瑟索性直接把笔杆握在手中。饱蘸墨水的笔尖落在洁白的宣纸上，随着手腕的动作而缓缓移动。
疼，还是疼啊。为了让字迹能够被分辨得清，他用了极大的定力才让手稳定下来，但笔画还是扭曲纠缠在一起，像是垂死的虫豸在挣扎着翻转身体。
缙儿。他想。他的缙儿。
想见到他，哪怕一面也好。这两年的相处，实在是太短、太短了。哪怕只有冷眼和沉默也好，想要把他留在身边。想要他为自己展露笑颜，想要亲手把海晏河清的天下送给他，想要与他共享此生剩下的年月……
果然，是自己太贪心了啊。
眼睛被不知是来自于疼痛还是悲恸的泪水所模糊。秦瑟努力睁大双眼，想要看清桌上的纸张，却因为这一的举动而让泪水滑到脸颊上，这才后知后觉地抬袖擦拭，而这个动作更加剧了钻心剜骨的疼。
不能让眼泪把纸上的字洇开啊。
缙儿，瑟心悦于你。但是，为什么要离开呢？你想要的，江山，自由，瑟都给你。那么，瑟能否在你心中，留有一席容身之地？
太医首先赶到，想要给他诊脉却被赶开，于是只得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。声音很大，吵得人心烦。
官员们也陆续到达。其中有的人甚至披头散发，理着匆匆穿上的外跑就冲了进来。他们看见秦瑟的样子，再联想到前来通知的人都态度，心下都如明镜般了然，不约而同地跪伏在地，飞速打着自己的小算盘，分析着之后的朝堂会如何天翻地覆，同时竖起耳朵等候皇帝的命令。
最后一笔落下，秦瑟终于忍受不住，撕心裂肺地咳了起来，却也还记得把身体转开，不让口中喷出的污血弄脏了纸张。
缓过来后，他已经连喘气都艰难了。
“皇位……”他的每一个字都要积蓄力量从喉咙里逼出来，“传给……南虞公。”
这一决定惊得在场的众臣直喊“陛下”。哪有辛苦谋划坐上了九五至尊的位子后，又把皇位还回去的道理？
但仔细一琢磨，却也是无奈之举。愍帝登基后，把皇族清洗得七七八八；伏相弑君扶立傀儡后，又把那昏君的兄弟给杀光了。当今陛下身体病弱，没有子息，这皇位除了传给之前李懋扶立的伪帝外，也就只能拱手还给南虞公了。
比起那个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所谓“皇室血脉”，当今陛下显然更愿意让自己的亲侄子继位。
秦瑟向一个尚算可靠的官员示意，指了指桌上的信：“交给……他……”话中说的人是谁，不言而喻。
做完这一切之后，他脱力地倒在桌上，面容扭曲，身体一颤一颤地抽搐。
想要死去，想要早些结束这场折磨，但又在心中怀着微小的希冀。若是，缙儿心回意转，回来了呢？只是这样想着，他就分毫提不起自我了断的念头了。
不行……他尽力放松自己狰狞的表情，试图像往常一样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，却显得诡异万分。不能吓到他啊。
缙儿……意识陷入混沌之中，他仿佛又看到了那年皇城中，亦步亦趋跟在自己身后，明明连走路都带着趔趄却不依不饶抓住自己衣角的孩子。
他生命中，唯一的光啊——
然后，一切归于黑暗。
－end－
